求月执玄影,讨迹逐飞禽。欲知心本性,还如视梦里。譬之六月冰,处处皆相似。避空终不脱,求空复不成。
出「五灯会元卷二、牛头山法融禅师

评唱(纯佯道长):

卓越的联想力,或者说康德意义上的先验想象力,当他们被充分调动起来的时候,是接近于谵妄的。但老禅师的功力就在于,理性没有跛脚,它规定了言说的对象以及文法的结构,为想象力赋予了运动的方向,以及运动的场域。在相对混沌的形象-概念生发出来之前,文法结构是被严格地执行的。这需要训练和雕琢的结果,古代文人在这方面真不含糊。

但为什么禅宗被称为文字魔?多多少少与老法师们的炫技沾点关系。

他们拥有足够的定力去思维一个对象,有最基础的纪律性,甚至是创造力,但却把所有的生命力拿去思考和言说“空无”。从世俗的观感上看,就颇有些舍本逐末,挥霍才华的味道在里面。在这个意义上讲,Rapper和禅师有种隔代传承的关系,当然rapper欲望对象更”多元”?现代的主体间性网络更为复杂,老法师降世也是要重新整合一下的?

重新回到文本。

求月-讨迹,这是在在向虚空祈祷,不会得到什么回应。所以法师不建议这么做,要欲望具体对象,穿越意识形态幻想。

知心-视梦,虽然他没有明确指代谁的心,谁的梦,这里在暂时默认是个体自身。如果是个体能够通过自己的梦来了解自己的内心的话,那他永远不可能了解自己的内在。因为没有自己的内在,内在性是一种剩余,是被绝对者永恒租用的,它反映的只有可能是绝对者的局部,所有此在都是绝对者的现象。所以说如果非要额外再整一个黑箱,然后躲在里面做一些自己品尝自己的行为,基本上会被实力者定义为清澈的愚蠢。这个事情做多了容易吃不起饭。换到现代就会沦落为宠物/电子宠物,成为灌注侵凌/宠溺的容器。后现代的情况下,视听者的牙齿,下颚,膝关节都是统统拿掉了的,只剩下一只或者两只会转动的眼球和耳孔,左右手也是来以备不时之需的,所以这种情况下的食己徒/作为极点的女人,可能连整体形象都不好维持了,因为需要特异化的功能。

所以说要拿回自己的器官,以及整体形象/身份,是需要否定避空/求空,至少得闯入空吧。但这里还是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觉察,禅宗应该是搞错了压抑/被压抑对象的,压抑人的绝不是空无,而是匮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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