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 康大海

【永润录】0009期

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师指灯笼曰:“大好灯笼。”仰曰:“莫祇这便是么?”师曰:“这个是甚么?”仰曰:“大好灯笼。”师曰:“果然不见。”

五灯会元卷九•沩山

人常谓之感慨,总需是应面临些大事或是别事。或是大好河山、或是小桥流水、或是惊涛拍岸、或是鸟语花香、或是康庄大道、或是曲径通幽、或是生离死别、或是白头偕老……如沩山之“大好灯笼”,实在是有些三教九流、不修边幅、粗制滥造、匪夷所思。

或名之曰矫情,世间有人竟连看个灯笼都要自作多情一番,当属下品!然据老拙之见,此“大好灯笼”实乃另有玄机。

世间之言美妙者,必玄之于理。理不能尽者,妙也。日出、云海、高山、峡谷、宇宙……以世人之智慧毕生不可穷尽,则感慨出焉。如灯笼这般人皆可制的市井道具、手工器物,人对它的认识不说穷尽,也已然是入木三分。

故河山可言“大好”,灯笼不然。如有人定要强言之为“大好”,在确定其精神状况尚属无碍的状况下,只能说此灯笼必另有玄旨,巧夺天工,定非寻常器物了。如步擎天之作“绝世好剑”,众剑中尊,此“灯笼”亦必独尊于世,绝世宝器。拙者也只是偶有耳闻,江湖上存有一对子午鸳鸯笼,乃上古炎帝所制,兵家必争之宝器。俗话说,谁能先得子午鸳鸯笼,谁就能号令天下,称霸群雄。只是连年战乱,子午鸳鸯笼早已流落民间,不知去向。沩山此笼定非寻常!

然祖师西来,本欲令众生入佛之知见。仰山不解沩山之感慨,误认此神器即是祖师西来之意,故遭师否,断其为不见。


【永润录主题】0008期

 有一尼到僧堂前云:“如许多众生总是我兒子也。”众僧道不得。有人举似师,师代云:“我因所生

祖堂集卷六 洞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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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永润录】0007期

 宝峰明瑄禅师,在俗时曾为木匠,一日,为海舟普慈建造塔院,因斧伤足,甚痛,遂索酒吃,海舟闻此事而前往探视,谓汝伤足犹可,若斫去头部,纵有千石酒与之,能吃否?师闻后若有所悟,遂求为僧。
出『五灯会元·续略』

评唱(陬访老人):

陬访老人:

头未掉之前还有得麻醉,头掉了以后倒是没得麻醉了,似乎这个身体才是一切始乱终弃的元凶!而要麻醉的是痛苦,要治好的是身体。没了身体,痛苦倒似乎也是无从谈起了。这么说来,有如说是因为痛苦所以要治好身体,倒不如说是因为身体所以要治好痛苦了。

所以人究竟因何而对保存它的身体痴迷若此?人的一切痛苦似乎也是以这个身体为中心发散开来的。自身的损伤自然不必多说,为了维持这个自身的存在而所需要用到的衣服、饮食、房屋等,谁要是侵犯了它,那多少也是会痛的,只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人大多总是要狡黠地换作另一种更隐晦的说辞——“心痛”。好似是要说,此“心痛”本不出自于身体,而源于自身与自身的“不和解”,若自身能够与自身达成和解,坦然接受事实,此“心痛”本是不必痛的。然而,据拙者多年的生活实践观察看来,此“心痛”大有不可避免之势。老拙二十七年人生至此,尚未碰到“本不必痛”的先例,大多都是“本必要痛”的。

以人与人的爱情为例,玩弄他人感情的渣男渣女绝非少数,但据老拙的所见所闻,哪怕不玩弄人的感情,仅局限于“玩弄人的身体”的嫖娼。似乎也是不可避免要产生“痛”的。哪怕嫖的是一个绝世美女,也必然是要痛的。世人的舆论、家庭的责难、财力的不支、自身不太健壮的身躯、以及对下一次再也嫖不到绝世美女的担忧等等。人为了维持他身体的存在与快乐煞费苦心。凡是有可能危及到人的“生命状态”的事件,都是多少要让人“心痛”的,再甚就是要“身痛”了。

如此说来,是不是说终归只有铲除了这个肉体,人才能抵达极乐的彼岸。老拙对此深表怀疑。老拙所怀疑的并非是对肉体的铲除。而是在老拙经年的观察下,大多数人是不追求极乐的,相反,认为极乐其实是不乐了,因为只剩下乐也就不存在乐不乐的说法了。似乎快乐这台事总还是要通过对比才显得出来的。“痛并快乐着”非但不是在自我调侃,反倒更接近真理了。

因此,当我们与他人谈论到转世轮回这样的话题的时候,有如去倾诉我们对享乐是如何如何的不舍,倒不如试着去说,

“我好怕死!要是死了,我是不是再也不会痛了?我不要,我绝不要让痛苦消失!”

噫!海舟普慈从宝峰明瑄处拿走的岂是酒壶?痛苦也!